带着浑身的伤,还没有法力傍身,再加上眼前的一片漆黑,身上哪儿痛他真的感受得清清楚楚。
但也只能紧咬牙关,别无他法。
周轻飏侧着身躺在那人身侧,背后的手一点点摸索,只不过他身体太过僵硬,双手背在身后根本移动不了过少,还得靠着双脚蹬地不断改变位置。
摸在手里的的触感是柔软的布料,跟安沉雪的很像,他强压内心的激动,继续胡乱摸索着。
在往上是一片冰凉的粘腻,这是什么?
周轻飏不敢继续往下想,他怕他接受不了。
不管怎么,他都要确定这人是不是安沉雪。
他继续摸索着,可惜他看不到,背后的手几乎是没有章法的乱摸,也或许是这双手的主人乱了心神。
不论周轻飏怎样改变位置,手低冰凉的粘腻怎么也没逃出他的心头。
终于周轻飏碰到了这人的手,手掌很大,指尖处有粗糙的茧子,一只手的大拇指内侧还有一道约莫一寸长的疤痕。
安沉雪左手内侧也有一道这样的疤痕。
那是在穿林堂后山,周轻飏非要爬树捉鸟,还得让安沉雪陪他一起。
结果周轻飏没有惊飞鸟儿,偏让觅食的鸟儿把他给惊到了,这一惊便摔下了树。
他倒是没什么大碍,因为安沉雪在下面接到他了。
可俩人都是半大的小孩儿,安沉雪摔倒在地被尖锐的乱石划伤了手,留了好大一道疤。
周轻飏庆幸身侧这人是安沉雪。
可......为何他还不醒来。
也不知何时,周轻飏转过身来,他知道面前就是安沉雪,可他看不到。
周轻飏浑身脱力就这样倒在他的身侧,额头抵在安沉雪的坚实有力的后背,只是这次安沉雪没有笑着转过身来将他拥入怀中。
安沉雪伤得很重,比周轻飏重的多得多。
他几乎不敢去想他在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
周轻飏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他不能再多坚持一会儿,为什么不能让他来保护师兄,为什么......要这样......
数不清的滚烫落在冰冷的粘腻上,可还是无济于事,太多的冰冷,多到像是从周轻飏心里散发出来的。
浑身的痛,心里的疼,也不知哭了多久,周轻飏逐渐失去了意识。
周遭的寒气一刻不停的打在他的身上,毫不留情地钻入他每一处肌肤,再到达他的心脏给出致命一击。
真的很冷。
——
“咳咳......”
周轻飏迷糊间听到微弱的咳嗽声,那声音很小,小到他差点儿以为是幻听。
眼睛看不到了,耳朵竟也不好使了吗。
“咳咳......”
又是两声微弱到极致地咳嗽声。
不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