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山前,白骨森森,冷风阵阵;百花崖下,万紫千红,群芳争妍。世人皆道这百花崖最是狠辣,开最美的花,生最狠的毒。除百花外,一切活物近之则死。
传言,一代宗师周轻飏便是身陨于此。那时,魔主墨离重归于世,天下大乱,人心惶惶。
宗师周轻飏挺身而出,与那魔头大战三天三夜,最终与其同归于尽。有人说,周宗师其实根本就没有死,有人曾在大战之后见过他的法术痕迹,但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他......
世人只知,魔主已亡,天下安定,不见宗师。
——
修真界中一直流传着穿林堂的故事,倒不是因为穿林堂做过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因为他那份神秘......
仙门百家各据一方,护佑百姓,南恃凌寒阁,西据忘忧城,东依茗荷宫,北仗穿林堂。
各大世家分庭抗礼倒也没什么,只是从未有人见过穿林堂堂主的真面目,包括林北受过穿林堂帮助的百姓。
有人他说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有人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更有人说是一个瑰姿艳逸的绝世佳人......传言不断,却无定论。
穿林堂堂主也从不接受仙门百家的各种邀请,可有人认为穿林堂未免太不识好歹,就派兵去打,结果不到一个月就有灰溜溜地回去了。
穿林堂的名声彻底传出去了。
然而此时的穿林堂......
“师兄,接着!”
“好!”
天色微暗,却仍依稀可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脸上虽都沾满了还带着湿气的泥土,一双杏眼带着狡黠的笑意,明晃晃的不安好心。
周轻飏在一棵粗壮的桃树下挖了个深坑,拿出一个酒坛子,扔给了安沉雪。
“来,我拉你。”
安沉雪一手抱着酒坛子,伸出另一只手递给周轻飏说。
周轻飏借着安沉雪的力,出了藏酒的坑,拍干净身上的土,随后接过安沉雪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一边坏笑地说:“师尊怕是要伤心喽。”
安沉雪把周轻飏用过的帕子叠好收了起来,闻言,眉头轻挑,轻笑道:“师尊伤心也不止一次了。”
周轻飏已经迫不及待了要打开酒坛盖子了,毕竟这可是被师尊左藏右藏的好酒。
“小兔崽子!”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呵。
“又偷为师的酒!”
“我去!”
周轻飏被吓得一激灵,不用回头看就知道他“干好事”又被师尊他老人家给逮到了。
“师兄,快跑!”
偷酒的罪魁祸首一手搂着桃花酿,一首拉起安沉雪的手腕撒腿就跑,一边跑周轻飏还一边懊恼。
又被逮到了。
又要被罚了。
完蛋。
乔习清跑到桃树下,看着被他那好徒儿挖开的深坑,两眼一翻差点儿被气得晕过去。
有损形象!
有损形象!!
有损形象!!!
不能生气,生气不值得,不值得!
“小兔崽子!”
乔习清暗骂一句。
不解气。
最终仙风道骨的玉宸仙尊还是没守住自己的形象,痛惜珍藏多年的酒就这么落入“歹徒”之手。
“我的酒哇!!!”
这边顶风作案的两个“歹徒”已经溜进了桃花林深处。
月亮高高挂起,照的周围清晰可见,露出了被枝桠隐盖的屋子。
周轻飏二话没说,飞身上了屋顶,向安沉雪招了招手。
“师兄,快上来!”
说罢一把打开酒坛子,转身坐下,仰头喝了一口,不禁感叹:“好酒!师兄你也喝。”
现在喝的畅快的周小兄弟早就忘了穿林堂还有一位正在思考怎么惩罚叛逆徒弟的玉宸仙尊。
周轻飏把酒坛子递给安沉雪,安沉雪也接过仰头喝了一口,细细品味一番道:“酒是好酒,却也不可贪多。”
“打住,师兄,你方才也喝酒了,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许训我。”周轻飏又喝了一口,他最不喜的就是有人在他耳边唠叨了。
“好好好,是师兄的错。”安沉雪的语气中带上了些无奈的意味。
“师兄即是肯认错,那师弟也不好计较,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很“勉为其难”的他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那就多谢师弟宽容大量了。”安沉雪轻笑,还当真抬手作揖,看起来倒是诚心认错的模样。
俩人就这么坐在屋顶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伴着斑驳月影,阵阵微风,好不惬意。
“师弟,你可想过将来?”好像每一次畅饮之后总有一个推心置腹的过程。
“将来?”
周轻飏思索不语,晚风轻轻起吹过他微红的脸颊,带走些许醉意。
他嘴角微勾,语气不太认真,可目光却落在了远方的月亮之上,“修为再高些,我便向师尊请求准我下山,去游历山川,去行侠仗义。”
话落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眼神飘忽不定,瞄了安沉雪一眼,试探说道:“你呢?可曾想过?”
“我也想下山,总有需要帮助的人。”
总之,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安沉雪心中默默说道。
“好!”
周轻飏暗自松了口气,“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咱们一起闯荡江湖,千里快哉风!”
“好。”安沉雪的视线一刻不曾离开过周轻飏,眼中的柔情从未有人知道,他可以一辈子陪着周轻飏。
少年意气风发,总是心比天高。
桃花酿就这么一口一口地见了底,但猛灌一口和细品一口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周轻飏舔了舔薄唇还有些意犹未尽。
“师兄~”周轻飏把头靠在了安沉雪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喊道。
“嗯?”
“师兄。”周轻飏又喊了一声。